大爱有泪
落雨了。五月里的第一场雨竟然由丝丝的飘飞瞬间变成了倾盆而下,从

沉沉的天空劈头盖脸地倒下来,浇了志強个猝不及防。志強埋着头,匆匆地走着,⿇木了一般任由冰凉的雨珠砸在头上,肩上,脚步趟的积⽔四处飞溅。在东奔西跑着寻找蔽雨处所的行人眼里,志強简直就是个疯子。
志強偶尔抬了下头,刚才还拥挤在一起的人都哪儿去了?哦,他们都躲雨去了。好,这么宽敞的大路是我一个人的,我想怎么走就怎么走!志強凄然一笑,在雨中走得更急,还像个调⽪的孩子似的画出了8字路线。
“闪开,快闪开——”站在商店雨搭下的行人突然张大了嘴巴,大声地冲着志強叫喊。
他们是在叫我么?他们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清楚?志強停下了脚步,疑惑不解地望着那些冲着他摇动胳膊的人。又是一阵急雨泼下,志強的视野里模糊一片。
我听到了,听到了,是紧急刹车的声音!志強晃晃脑袋,擦擦眼睛,还没有想清楚刺耳的声音来自⾝后还是⾝前,⾝子已经象秋后的落叶一样,轻飘飘地被风一吹就飞了起来。
志強体会到了飞翔的感觉。仅仅只是一瞬间,志強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知过了多久,志強幽幽醒转,努力了半天,勉強睁开一条眼

,一片刺目的⽩⾊汹涌着晃来,晃的眼珠子生疼。我这是在哪儿?我的手脚为什么不能动了?我明⽩了,是在雨中发生了车祸!我被车撞了!一想到车祸,志強的脑袋象爆裂般疼痛,疼的直想找一面墙壁,狠狠地击撞几下。可他的手臂

満了厚厚的绷带,被固定住了,丝毫动弹不得。
我没有死?我还活着!怎么没有撞死我?也许,我不该死吧——志強強忍着疼痛想着,心里突然多多少少地有了种劫后余生的宽慰。我现在是躺在医院的病

上,可到底是谁撞了我?又是谁把我送到了医院?
隐隐约约地,志強听到了有人在

边断断续续地

谈。凝神细听,好像是一个女人在接受两个男人的问询。女人的声音很细软。
“当时的情况就是这样的。真的,我没有说谎。天下着大雨,我着急赶路,等我发现前面有人想刹车时,可已经晚了…”
“当时你的车速是多少?”
“我记不太清楚了,大约30迈吧?”
“是你主动把他送到医院的?”
“是的。我发现撞了人后,就赶紧下了车,招呼路边的人抬起他送到了医院。”
“就算你说的实话,可你暂时还不能离开。请你跟我们回警局,接受进一步的调查。等伤者醒过来,我们还要向他了解当时的情况。”
女人着急了,近乎恳求地说:“这是我的驾驶证,还有⾝份证,工作证。察警同志,我真的有急事,着急签订一份服装出口合同。我答应你们,一定配合你们的工作,随叫随到,不管发生什么事,我决不会推卸责任——”
志強听清楚了,是个女人撞了他。不过这个女人还算不错,没有逃走,更没有加大马力从他的⾝上轧过去,然后退车碾回来。现在的肇事车主,为了避免⿇烦,一般都会选择⼲净利落的做法。一条命值多少钱,一次付清,永绝后患。
“你,你们,让她走吧。”志強连自己都不相信,嗓子眼里竟然滚出了这样一句话。
女人惊喜地叫起来:“他醒了,是他在说话。”
志強想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醒了,也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可能够动的,只有眼⽪和嘴

。
志強的声音微弱,一张嘴牵扯得五腑六脏翻江倒海地疼。可他还是坚持着说:“和她,她没有关系,是我不,不小心撞到车上的。”
察警怀疑地问:“请你再说一遍。”
这帮察警真是罗索。志強想。“是我不小心撞到车上的。”志強说完,懒得再搭理他们,闭上了眼睛,甚至连女人长的什么样都没有看清。
第二天早晨醒来,志強觉得脑袋不那么疼了,⾝子也能动了,只是胳膊抬不起来。料理他的小护士说,你命真大,除了胳膊骨骼错位,没伤者要害部位,修养个十天半月就能出院了。志強小声地问:“那我得花多少钱?”小护士长得⽩⽩净净,一说话就露出了两颗很好看的虎牙“你女朋友说了,只要能治好你的伤,不留后遗症,钱不是问题。”“我哪个女朋友?”志強诧愕地自言自语。小护士⽩了志強一眼,说:“你这人

心花的,难怪会被车撞了。你能有几个女朋友?对了,就是她。”小护士端起痰盂一指病房门口,走出了房间。
志強扭头看到门口站着个个头⾼挑的女人,手里拎着两大包东西。
她是我的女朋友?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志強迟疑地说:“请问,你是——”
女人不好意思地笑了,说:“我是肇事车主。幸好你没有大碍,出事的时候可吓死我了。”
志強咧咧嘴,开玩笑地说:“你是肇事车主,怎么会变成我的女朋友?我正纳闷呢,啥时天上掉下来这么个漂亮的女朋友?”
“当时抢救的时候,大夫问我是你什么人,我顺口就胡说了。”女人放下东西,接着说:“谢谢你在察警面前给我解了围。你放心,住院的一切费用由我负责。伤好后,你需要多少补偿,只要不是狮子大开口,我会満⾜你的。”
志強歪着头问:“你很有钱?”
“实话跟你说吧,我开了家小型服装厂,算不上有钱。可出了车祸,我有责任,应该给予你赔偿的。”
志強想了想,认真地说:“要说责任,最有责任的是那天的雨。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刚从容城来到这里,还没有找到工作。我上大学学的是服装专业,我把自己推销给你。试用期两个月。试用期结束你不用我我马上就走,两个月的薪⽔就算你的赔偿了,怎么样?”
女人有些吃惊地问:“你是容城人?容城什么地方?我也是容城人,容城三家湾的。我叫汪晓菡。”
“老乡见老乡,不是泪汪汪,而是被车撞。我是⻩杨陵的。两个村子紧挨着,不远。我叫张志強。”志強⾼兴地说。
女人庒低了声音,突然问:“对了,下雨的那天你看上去很郁闷,心事重重的样子。连车都不知道躲。不过我跟察警可说没看清楚就撞上了。”
“我——”志強犹豫着,半晌才苦笑着说:“我是从农村逃婚出来的。我爸爸给我订了一门亲事,都拖了6年了,我不想答应。”
女人格格地笑起来“咱们那儿就是这风俗。也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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