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降
这些⽇子,我独自
在自家的菜园子里闲居
眼睁睁看着,在秋天
静静到来的,这场大霜
裹住红苕,染⽩

子的花格衬衫
一筐一筐的红苕,堆満
三叔荒废已多年的牛舍
自三婶病故的一九八四
苦命的哥哥,就过上了
缺⾐少粮的⽇子。天天
受冻,长久地挨饿
我苦命的小哥哥
这段岁月,你偷了多少
红苕面的香饽饽
你受尽了人间,多少
薄情的磨折,我苦命的
在南方流浪的小哥哥
在北方落満大霜的时候
南方的橘子,有没有

透
芙蓉花,是不是也像
你早逝的⺟亲一样地娇羞
満院子芙蓉花的香味,和你
长年辛劳的⺟亲,一起
在一次秋霜沾満房顶,
橘子坠落的夜晚,悄悄溜走
这次
霜降的⽇子会有多久
小哥哥,在南风吹过的
一万里沙丘,你又瘦有小的
沾満铁锈的双手,会不会
又一年被冻透。小哥哥
你今年
霜降回家的时候
有没有,给你年老的⽗亲
带上几缸,南方
小窖里的红苕刀烧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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