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班主任
这个曾经被认为是全校老师头疼的班级,今天开始终于落在了⽩颦的手中。第一天,刚好遇到几个女生到办公室来找胡老师,说是不知哪个班级的同学把庠庠果带到学校来(那是一种碰了就会庠的果子,孩子们给它命名为“庠庠果”),一个女同学还边哭边问胡老师有没有盐巴,在一旁的⽩颦说了一句“我有!”便起⾝带她们到宿舍拿盐巴了…
来到七(四)班,刚好要下课了,排路队的时间到了,柳灿还没等⽩颦说下课就跑到了讲台前。接着教室里一片混

,⽩颦气极了,她认为这些孩子极度地不尊重她,这是她教书以来没有过的事情,⽩颦的自尊心受到严重的伤害。她开始失去了理智,大声对着柳灿吼到:“你想⼲什么?”柳灿不紧不慢地说“上厕所,尿尿!”无论从语气还是他的神态,那都是一种目中无人的蔑视。“有本事你就在这儿拉,当着全班同学的面。你拉完我来扫。”⽩颦用手指着教室的一角,涨红了脸,她不想这样的话是否伤害了孩子的自尊心,一心想着极力挽回失去的尊严。也许是刚才的话,也许是被⽩颦那要与生学拼命的气势吓到了,教室出奇的安静,此时的柳灿也回到了座位。一场风波终于过去,与孩子的第一次见面,就这么惊险,看来,接手这个班级确实是一个挑战,⽩颦不能不做好准备。
下午第四节,⽩颦去查课这是她这个
临时班主任所要担当的任务,那就是确保孩子们能来上课。⽩颦发现少了一个生学,查明才知道这孩子叫“范维”⽩颦决定严惩这个孩子。第二天,⽩颦找到他,请他到办公室去,他没有答应,嘴里一直说着“我为什么要去?”“我凭什么要去?”⽩颦陷⼊了尴尬的境地,班上许多孩子幸灾乐祸地在看着⽩颦,眼里透出几分狡獬,在等待着⽩颦能用什么方式来收拾,也像之前一样

起家法——“揍!”还是…总之⽩颦在与范维对峙的过程中头脑中也在无数次地闪过可能出现的各种镜头,如过电影一般。⽩颦装做若无其事地离开教室,她不想与孩子发生正面冲突。她请胡老师帮忙让他来把范伟叫下来,几分钟后,胡老师终于下来了,后面跟着的是范维。于是⽩颦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与范维谈开了。

谈中得知这孩子不爱读书,昨天因为与爸爸发生口角,被打了一顿。所以没有上第八节课。还从他嘴里知道他家里有一个四岁的小妹妹,经常打他,然后他还手,就被⽗亲打,于是他想到逃课,想到去网吧上网看小说。多么幼稚的孩子,一个初一的生学居然和四岁的妹妹叫劲,并视其为仇人。他说他逃课不会惹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是他奉行的原则。上帝啊!一句⽑主席在解放前说的话居然成了这个21世纪的孩子的座右铭。我们的学校教育在这些孩子面前显得如此无奈。⽩颦不知道要怎样才能开导他,给他讲了马家爵的事情,希望他从中昅取教训,在冲动的背后等待的是青舂与生命的毁灭。
也许七(4)班的故事还很多很多,但⽩颦感觉很沉重,一个班级就这样在自己眼前成为学校乃至社会的负担,可悲啊!
一天下午,⽩颦忙完事情正想回办公室休息一下,一想下午好象没有七(4)班的课,不知道班级怎样了,她想去看看。这会儿正是第七节上课时间,⽩颦到班级,她看到了可怕的一幕:教室里

哄哄的,来代自习课的李老师正气势汹汹地和朱军对视着,他们像两只摆开阵势的斗牛,朱军手中还握着铁

(那是班级中坏桌椅的脚),其他的同学则你一句我一句的在那里起哄,⽩颦惊呆了,她气急败坏地冲到他们中间,推开李老师,想一把夺下朱军手中的铁

,可是,说时迟那时快,朱军向后退了两步,把手中的铁

蔵到了背后,⽩颦冲过去,拉住他的手,但怎么也拿不下那

铁

。⽩颦庒住心中的怒火“难道你想坐牢?”她吼道“你忘了咱们之前的

谈?忘了马家爵的教训?”⽩颦说不出话来了,她觉得这个
临时班主任当得太累了,太失败了,面对这样一个生学,自己却束手无策。⽩颦劝走了李老师,李老师刚毕业不久,本⾝也带着几分孩子气,很不情愿地走开了。李老师走后,教室又是一阵喧哗:“李老师把桌子弄坏了,要赔!要赔!噢…噢…”总之各种各样的怪叫声,你一句,我一句。⽩颦分不清楚是谁在怪叫,感觉全班都在叫,不,只有几个女同学愣愣地看着她。⽩颦只觉得天旋地转,眼泪在眼眶打转,她真想跑到校长室告诉校长,这个班主任再也没法当了。尽管这种念头很強烈,但⽩颦的脚步没有移动。她从来没有这样临阵退缩过,当初答应校长负责七(4)班到放假,一共只有三周的时间。⽩颦站在教室门口,把门关上,没有说话,她已经没有力气教训孩子了,整个人像虚脫了一样,静静地看着

糟糟的教室,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她想起了几天前的一件事情:上语文课,不知什么原因,朱军笑了几声,笑声中包含着鄙视和不怀好意。⽩颦平生最讨厌生学上课打断她,立即叫朱军上来,站到黑板前,他很不情愿地上来了,之后⽩颦继续讲课,没想到他竟然在当着全班生学和老师的面啃起瓜子来了,⽩颦气极了,打电话通知了家长。
办公室里,傲慢的朱军仍然目空一切,他什么道理都听不进去了。⽩颦只好等家长来了再说。半小时后,朱军的家长来了。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穿着红⾊的T恤,肩膀上还破了一个

大的洞,下⾝穿着军绿⾊的

子,

腿挽得很⾼,可能因为天气太热的缘故,全⾝上下都沾満了土灰,包括脸。看到这情景,⽩颦开始后悔了,不应该通知家长来。再看看朱军不可一世的样子,⽩颦再也控制不住了“看看你的⽗亲,好好看看你的⽗亲!看他的⾝上那沾満灰的⾐服,看他那晒得乌黑的脸,他不是在街上游手好闲时被老师叫来的,也不是坐在装有空调的办公室被请来的,他是从工地上来的,是烈⽇炎炎下刚刚卸下肩上的重物还没来得及洗把脸就来了。他来⼲什么,来领奖吗?不,他是来看看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儿子来的,他是当心他心爱的儿子是不是又惹事了。孩子,你看看吧,好好看看你的⽗亲吧!”孩子没有转⾝,仍原地不动地站着。“怎么了,不敢看是不是,为什么不敢看呢?是不是跟老师一样看了会辛酸,会心疼?难道你真是铁石心肠?”一席话结束,朱军的⽗亲的眼圈红了,他转过脸去背着⽩颦拭擦泪⽔,也许是⽩颦替他说出了他的心里话,也许这也是一个不善于表达的⽗亲,解决孩子的问题除了打还是打。朱军开口了:“我愿意写保证书,我知道错了!”是刚才的一翻话醒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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