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该怎样拥有你?
时间在细细碎碎的忙碌中一晃而过,转眼冬⽇已过去了一半。中午十分,窗外的

光明媚着,暖气在屋內流淌着

绵的温暖;屋外,那些一点儿也不惧怕寒冷的小⿇雀在窗跟前,叽叽喳喳喧闹成了一片,那一⾝⾝毫不起眼的灰扑扑的羽⽑,却无法遮挡住它们半点的熙嚷与鲜活灵动;窗台鱼缸里早已只剩下一尾金鱼了,旁若无人地悠闲地在⽔中摆来摆去,

光下熠熠发光地红⾊的鱼鳞,掩盖不住它形单影只的落寞。突然,孤独的感觉从屋中的每一个角落升起,

漾出一屋子的叹息。
几年前,当我的⽗亲看着我哭闹不止,不肯⼊睡的女儿时,神情安逸地讲述了我还在他的怀里的故事。⽗亲说,小时候的我极乖,每⽇哄我觉睡时,只需在院中走走,听听邻居家

群的叫声,就会很快地沉沉睡去。⽗亲对着他焦躁乖戾的外孙女说:“为什么你一点儿也不像你妈妈小时候呢?”如果不是自己也成为了⺟亲,我是不会在意⽗亲将我那久远的褓襁里的故事抖落出来的。但是,那曾经躺徉在⽗⺟怀里的感觉,在我的记忆中早已

然无存了,甚至,怀抱着女儿的感觉也正在一步步远离于我,那个曾经紧紧贴在我

口前的小⾁团,现在长成了抱之不动的“大”姑娘了。
但是不管怎样,我曾经是⽗⺟怀里的至亲至爱,我的怀里也拥抱过与我生命息息相关的骨⾁。一直很喜

“拥”字的发音,一种似梦似醒的感觉,读起来轻轻柔柔,感觉到一种无法言语的温暖。今⽇在⽩纸上写了若⼲个“拥”字时,却蓦然发现了“拥”字中牢牢紧握着的“手”的狰狞。
紧握在手中,便是拥有吗?也许,当再次伸开手掌,欣赏手中心爱之物时,手心早已空


。
尼采曾经写下这样的诗句:
太

咒骂一切衰弱的人
对他们,树木的价值乃是

影
这位积极⼊世的狂疯的哲人,似乎在告诉我们一些什么:树下的

影也许是惰者的借口,而伸长手臂的拥有也许是出自于贪婪。
“人生乃是一面镜子,
在镜子里认识自己,
我要称之为头等大事,
哪怕最后就要离开人世。”
我常常在镜中打量自己,匆忙走过了人生的许多年,发现在精神的最深处,每一个人都是孤独的。友情、亲情甚至亲密无间的爱情也无法填埋空洞一般的孤独感觉。一次双手的

织,一次深深的拥抱,甚至一次投⼊的

绵之后,人们又会重新回到自己从前的孤独状态。我们不能求渴自己的爱人在我们面前毫无遮掩地暴露他的心田。每个人在面对自己的內心时,都会萌生一种蒙羞的感觉,无法做到在别人面前的一览无遗,甚至是在自己的面前。
我们从降临人世时起,就走上了一条漫长的道路。我们每天都要面临的生活,并不是一件惬意舒心的事情,旅途中,我们会遭遇疾风骤雨,雷电

加,常常会摔跤、跌倒,也常常感到⾝心疲惫,我们可能会在一个地方结识或告别同伴,也可能在另一个地方掩埋一个同伴,在第三个地方害怕一个同伴,注定在这崎岖的旅途上:
“悲痛、报复和忧虑已置好

住下苍⽩的疾病,

郁的老年”
这样诠释生活未免有些过于悲观,然而生活道路上的诸多的未知,成为环绕在我们⾝边的

雾,在黑黢黢的幽暗中,让我们打量自己都会感到非常吃力!
记得有一个朋友对我说过这样一句话,他说:“你是以善为美,而我是以真为真。”当时我心头一怔,我的妥协与懦弱绝对不是放弃追逐实真的勇气,而是对于“未知”于我的世界,我们不应该盲目地去探究,不能自以为是地解释,更不能随意地指责和唾斥。我们应该对于未知于我们的事或者人,心存敬畏,坦然地允许那些“未知”就在我们的⾝边,和它们和平相处,心平气和地等待真相揭晓的那一天。
我们的脚步疲惫,但是它也许正在接近我们心目中神圣的地方,尽管我们并不知道我们的圣地朝向什么方向,甚至不知道我们的道路会不会在下一时刻嘎然而止。至爱的亲人就在⾝边,或是在更远的地方,空气中有我们⾝体相互传递出的温暖和心底里流淌出的信任。
或许,拥有本就不是张开双臂紧紧地将你拥抱在怀中,而是由己及人地领会到你的孤独,让自己的內心充満诚挚的爱,付出真诚和信任,支撑着自己与至爱的亲人,在未来的黑暗的道路上,结伴而行,勇敢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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