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被诬
谣言本是不负责任的鼓⾆之词,通常都是谎言。
但是,当谣言重复一千遍后,就成了事实。
当谣言被别有用心的人散布、加工和利用后,谣言就是一把无形之剑,可以杀人。
申时末。
括苍山。无果崖。
山风卷啸之下,一片肃杀。
无果崖前的山神庙里,早早地亮起了灯。
苍茫之中,远远望去,有灯如⾖,令人倍感亲切。
自从人类尝到

食的妙处以来,灯火都会使人有种亲切之感。
一个黑⾐夜行人从山下急驰而来。
立在山神庙前,平静了一下气息后,推开庙门而⼊。
庙內燃着两支大烛,香案前供着一个枯瘦的青⾐老者画像,一个黑⾐庙祝盘坐在香案前,闭着眼在打坐。
夜行人⼊得庙內,顺手关上庙门。
庙祝见得有人进来,目如电闪飞快扫视一下来人后,复又闭上。
黑⾐夜行人急步走到香案前连叩了二十四下头。
庙祝不带半点感**彩地自言自语道:“逐鹿江湖,谁问鼎?”
黑⾐夜行人闻言一惊,极为小心地看了庙祝一眼后恭敬地回答道:“天动地摇不惊魂。”言毕,又向那神像叩了个头。
庙祝见此,便半开着眼问黑⾐夜行人:“施主从何处来?”
“从来处来。”
“到何处去?”
“到去处去!”
“天涯茫茫不知归路。”
“山⾊青青可获佳音。”
“甲乙天⼲排第几?子午地支谁又为先?”
“万物随舂而发,青帝第一。斗转星移,虎啸为先”
庙祝待黑⾐夜行人答完,闭目略思虑了一下后便重重地敲了三下木鱼。
黑⾐夜行人所跪的蒲团立时下陷后翻转卷,吱地一声后,蒲团很快又恢复原状,蒲团上面跪着的黑⾐夜行人不见了,庙祝复又闭目打坐,不提。
蒲团下面是一个枯井,枯井前方有一颗夜明珠,刚好照亮井壁上一排孔。那黑⾐夜行人从蒲团上走下来,待到蒲团向上翻转复原后,便从

间拿出一块玄铁令牌,放到东面第一排第二格,一会儿后,井壁便无声无息地闪出一个洞口。洞里,每隔二百步便有一盏油灯,弯弯曲曲的石阶路越走越低…黑⾐夜行人三步并作一步飞纵而下,在洞內转了三十四个弯后,便走出了山洞,步⼊一个深⾕中。
⾕里空气清慡,花香四溢。
钻过洞口,便是一条山石小径,小径两旁每隔十步就有一盏气死风灯。走完小径便可看见一个灯火辉煌的庄院,庄院大门正中间挂着一块金⾊牌匾,上书:“中天别院”四个镏金

文牌匾。
“来人止步,报上名来。”约莫离庄院五百步,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黑⾐夜行人应声停止前进,慎重地说道:“青二。”
一阵云板响过,院內那个苍老的声音又传来:“可以进来了。”
黑⾐夜行人至此不敢卖弄轻功,老老实实地一步一步的向庄院走进。
近得院前,向內传话道:“青二,求见帝君。”
“进来。帝君在听天殿等你。”那个苍老的声音又传来。
青二闻言,抱拳对站在门內的老者行了一个礼,道:“多谢酒老指引。”说完跨⼊院內,急地向听天殿走去。
听天殿內两排大宮灯照得夜如⽩昼,一个⾝着⻩袍的人正座在殿中上座在斯文的品茶。
青二进殿后,马上跪下重重叩了三下头,说:“青二叩见帝君,我家殿主命小人前来传话说,事情已办妥,并要小的听候吩咐。”
“青二,你的⾝份已经怈露,今后就用秦明义这个本名行走江湖,顺便试探那江姓的小娃,是否是我们要找的人,哦!对了,你用你最拿手的功夫,全力攻本君一招,看看你火候。”说完,放下手中的茶杯,定睛地看着秦明义。
秦明义闻言,不敢蔵私,全力攻一招“莲花万转”…
刹时,殿內风声大作,随即气机聚成一团,击向那⻩袍老者,劲风及⻩袍老者三尺即止。
⻩袍老者见状,皱了一下眉,道:“以你这⾝功夫也的确可以闯

江湖了,但是,如果那姓江的娃儿是我们要找的人,你现在的功力还差他一大截。明天由酒老传你‘如意指’,十⽇之后出⾕。只是,你学会‘如意指’后切不可轻易使用,更不能去挑战江家娃儿,但允许你临

命关头保命逃走。”说完挥一挥手,接着说:“你可以下去了。”
秦明义闻言听自己若和江无风

手,还一大截火候,暗暗心惊,但心中又不以为然,认为帝君言过其词,但又不敢辩论,只是心中有了些主意,⽇后定要那个江家小可好看,由于他的自为是和这一念之差,终埋下杀⾝大祸,不提。
八月十五。
中秋佳节。
镇江府少了往⽇天骄阁的花舫

游,失⾊不少。
但却多了许多带刀剑等兵器的武林朋友,平添不少凶气。
⼊城的盘查也比往⽇严了许多。
江无风⾝着一⾝⽩⾐,背着个浅蓝⾊小行囊,如一个匆匆赶考的书生模样,没有受到过多的诘难,便进了城。见时辰不早,加上连⽇赶路心力憔悴不堪,急

寻一一客栈先住下来。⼊城不久就见到了一间客栈名叫“太平客栈”心中顿生好感,⼊得客栈內,要了一间上好的厢房住下。胡

地睡了觉,睡到第二天早上,梳冼下,走出厢房,把门关上。
太平客栈的前厅是做餐馆,后院为客栈。
江无风因昨晚没吃晚饭,腹中感到特别饿,急忙到前厅吃早餐。
在院子里转过一个曲廊就是客栈前厅,前厅是专门为住宿的或过往行人提供酒食的地方。
江无风拣了个靠窗的座位坐下,要了一份⽩粥,一碟咸菜。⽩粥很快就吃完了,腹中还感到有点饥意,便又叫了一份⽩粥。
这时,店外进来一位头戴瓜⽪小帽,尖嘴猴腮,眼睛衬着瘦脸显得特大的人。他一进店来,就双手抱拳向店內吃客行礼一轮,道:“诸位--诸位大爷,小的马六子这厢有礼了!这厢有礼啦!我有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天大的,不,不!比天还要大的消息,要告诉诸位大爷…”边说边贼眼溜溜地环搜寻,看有没有吃客要听消息的。见众人没理睬他,便⾼声喊:“我这个消息是关于咱们镇江首富杨⽟失踪的消息…”
“马六子过来,你有什么消息,说给咱家知道。如果消息有价值,咱家大大的有赏!”厅东一个挽着道鬓,圆脸、银眉、肤如童子⾝着⻩袍的⽩发老叟尖声细气地望着马六子道。
马六子一见有人搭腔,心中暗喜:今天的生活有着落了,搞不定还有余钱搂个娘们好好地慡上一回…于是急忙穿过众人,来到老叟所坐的桌旁,拉开椅子,正

坐下…
这个老叟⾝旁的其中一个红⾐童子沉喝一声,道:“大胆!”说完微躬⾝“嘎!”地菗出宝剑。
马六子闻言见状一惊,不敢再坐。涎着脸对⽩发老叟说:“您老…”
⽩发老叟微回头制止两个红⾐童子的冲动道:“收起来,收起来!不要吓坏了咱家的客人。”
两个红⾐童子马上应声“是!”后,收剑


而立。
⽩发老叟回过头,半眯着眼对马六子说:“你如果欺骗了咱家,咱家要吃了你的⾆头才安稳,明⽩吗?”
马六子听说如果消息没有什么卖点就要割去⾆头,也没有什么惊吓地说:“您老…您看,小的,一大清早得到这个消息,还没来得急吃点…点…”边说边瞄向这⽩发老叟桌上的煎饼。
⽩发老叟闻言、看相,哪有不知他的意思,鼻孔里长气“嗯--!”了一下。
马六子马上收起可怜相眼珠一阵

转后道:“小的昨晚梦见菩萨,今早起

,就有一个⽩胡子道长对我说:今⽇送我一份厚礼,告诉了小的一个消息,他说至少可值纹银…纹银十两…”
⽩发老叟闻言,从怀中摸出一绽金子后道:“咱家不会亏你,只要消息让咱家听了觉得值,就给你这绽金子!不过…咱家看你这么会说,想必有些心计…嗯!咱家因为少了些心计,曾吃过一些亏,这样吧,如果你骗我,咱家就把你的心挖出来,给咱家補一下⾝体。”说完,眼神如针一样,钉在马六子脸上。
马六子闻言,⾖大汗珠立现,不由自主地跪下去,边打自己的耳光边说:“您老,大爷,您就开恩一下吧,小的有眼无珠,冒犯了您老了!”说完再不卖关子了,说道:“江湖上三大神僧,您老知道吗?是,是,是您老一定知道的,说不定您老亦是其中之一,该死,该死,小的又多⾆了,三大神僧之一少林方丈空见神僧被人害死了…”
一语惊天,刹时,全店的人都停下了

谈,转眼望向马六子。
江无风闻言更是大骇!
马六子察觉到店內的气氛随自己的话而变异后,顿觉神气不少。如卖关子般地立时住口。偷抬头,两眼直放光地望着桌上的那锭金子。
⽩发老叟闻言亦是一震,急问道:“空见这老儿被人害死了!”尖细的声音因在心情

动之下更觉刺耳。
“是,是,是--是一个姓什么?江?江…的少年害死的,事后,又挟持少林方丈的信物什么⽩⽟杖,诚惶诚恐地离开…”马六子说完意犹未尽地望着这老叟。
⽩发老叟听完说了声:“好!”之后,左手一拍桌子,而这桌子似是用河沙做的,一拍便下塌,手掌过去处,全部成了木粉,而其它的地方却完好无缺。
马六子见状,骇极,罗嗦道:“您老饶小的一命,小的消息亦是别人给的,小的该死,望您老放过小的一马!”说完叩头如

啄米。
⽩发老叟自觉失态与有点骇俗,马上换作一副笑脸温和地对马六子说:“咱家不怪你,这锭金子是你的了,起来吧?”说完把这锭金子递给马六子。
马六子接过金子,掂了掂,约莫二两重,放在口中轻咬拿出来,立见咬的牙痕,竟是十⾜⾚金!心中大喜,马上又重重地叩了个头,说了句:“谢大爷!”后才起⾝,迟疑了一下后,又对⽩发老叟说:“小的还有一个消息,但是,那个告诉我消息的老道人都不敢断定真假,小的不知该不该说…”说完贪婪地望着这⽩发老叟。
“好!咱家瞧在你还老实的份上,不怪你,有庇快放!”⽩发老叟从怀中再掏出一锭金子,闭着眼睛不耐烦地说。
“小的听那老道人临走之时自言自语说…说那个姓江的小可可能是什么--酒品尝的,小的因不知是什么酒没给那老道人品尝…”马六子张口结⾆地说完,舒了一口大气。
“是九品堂!”⽩发老叟闻言,刹时道鬓松散,⽩发


直立竖起,配着他的容貌、打扮,甚是怪异骇人,接着说了声:“走!”挽着两个红⾐童子,⾝形一愰,如鬼魅般地突然消失在客栈內。
江无风初听这个消息,亦是一呆,后见到这⽩发老叟离开客栈的⾝法,暗呼一声:“⽩发妖魔!”顾不得惊世骇俗,亦是一闪,跟向⽩发老叟逝去的方向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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